原標題:首輪集中供地收官:頭部房企才是頭部玩家,投拓人感嘆中小房企難有未來
時代周報
867宗土地、超1億平方米規劃建面、上萬億的土地出讓金,這是今年首輪集中供地最終的成績。
6月29日,伴隨最后一個推行集中供地的城市武漢的最后一宗土地成功出讓,一場歷時3個月、橫跨22城的土拍大戲也正式落下帷幕。
“終于能歇一口氣了。”李海(化名)是一家腰部房企的投拓負責人,6月30日,他告訴時代周報記者,自打集中供地推行以來,他已經連續加班三個月。
以前,競拍一宗土地,李海只需要根據營銷部門反饋的銷售價格倒推地價,將拿地價控制在預算范圍之內,只要“算得過來賬就可以”。
但今年不一樣了,城市集中供地使得房企在拿地資金有限的情況下,必須制定更加周詳的拿地計劃,“要衡量哪塊地可能競爭非常激烈、希望渺茫,哪塊地雖然不是最優質的但是拿到的概率大一些,押寶在哪塊地上才能確保公司最終能夠在預算內成功奪地。”李海形容,像解數學題一樣,要層層計算,尋找最優解。
令李海稍感欣慰的是,在競爭這么激烈的條件下,自己所在的投拓團隊在首輪集中供地中還是拿到了幾宗地。但欣喜之中又夾雜著憂慮,在市場下行期,疊加限價、限購、自持等多重調控政策,今天拿的這些地在未來究竟能不能產生利潤,李海心里沒底。
“一線二線能去化,但是限購限價沒利潤;三四五線倒是不限,但是市場價格上不去。所以最終,大家還是選擇去一二線城市拿地。越是這樣,土拍競爭就越激烈,拍地沒有利潤,不拍地公司就沒有土地儲備。”李海感嘆道。
“拍地是‘找死’,不拍地是‘等死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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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退兩難。”6月30日,針對部分房企當前的生存環境,一家TOP5房企的投拓負責人對時代周報記者形容道。
分化不僅體現在城市上,更體現在房企的拿地策略上。在首輪集中供地中,有房企一天連拿8宗地,也有房企一無所獲;有房企寧可犧牲利潤也要拿地,也有房企選擇勒緊錢袋子,更有房企干脆直接從土拍市場上消失。
選擇背后,是房企在游戲規則改變語境下所做出的經營策略的調整,行業未來格局正在變化中。
(圖源:視覺中國)
頭部企業才是頭部玩家
房企拿地策略的分化在進一步加劇。
在首輪集中供地中,國企由于資金實力雄厚,成為絕對的主角。中指院數據顯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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率先完成集中供地的前20城中,拿地金額前五企業分別為招商蛇口、華潤、融創、萬科、綠城,五席之中四席為國字頭,在20城集中供地中共斬獲126幅地塊,拿地金額總計超1500億元。從拿地數量上來說,時代周報記者梳理統計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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萬科、保利、招商、金地、綠城等國字頭房企均有不錯斬獲,分別拿地37、24、18、17、14宗,包攬了拿地數量的第二至第六名。
(數據統計、制表:時代周報)
融創中國是拿地數量前五名中唯一的民企。
4月份以來,融創在多個熱點城市中開啟掃地模式。在杭州,融創以127億元斬獲4宗地;在天津,融創又耗資105億元拿下6宗地;重慶土拍中,融創及其組成的聯合體,累計斥資99.09億元拿下8宗地塊,成為最大贏家;在北京,融創又豪擲212億元拿下4宗地。
據時代周報記者不完全統計,在首輪集中供地中,融創共拿地41宗,位居全國房企首位,比第二名萬科還要多出4宗。最多的一次,融創一天之內拿下了8宗地。
與融創榮登榜首引發的關注不同,閩系房企融信中國雖然在拿地總量上并不突出,但在5月份杭州的集中供地中,融信同樣怒刷了一波存在感。
5月7日,杭州集中開拍32宗地塊,總建筑面積約375.7萬平方米,累計土地出讓總金額達716.7億元。在這其中,融信豪擲142億元斬獲7宗地,引市場注目。
事實上,在杭州土拍前,融信已先后在鄭州、蘇州、湖州和連云港等城市拿下多宗地塊;杭州拿地后,融信又在福州、青島、溫州及鄭州等城市接連拿地。
據媒體不完全統計,前5個月,融信權益拿地金額達到了224億元。而2020年,融信全年拿地支出為284億元。如果算上合作方在天津、蘇州等城市拿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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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前5個月,融信的權益拿地金額已接近2020年全年水平。
時代周報記者以TOP30房企為觀察樣本發現,雖然有踴躍拿地者如融創、融信,一天時間即可斬獲7、8宗地塊;但也有如奧園、富力、中南、世茂等房企,整輪集中供地下來,最終只有一兩宗地入賬;恒大、榮盛則全程零斬獲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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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未出現在土拍現場。
考驗資金實力
房企拿地策略的分化,更多被認為與房企的錢袋子有關。
“核心就是資金實力。有錢的財大氣粗,保證金要多少有多少,沒錢的要精打細算,究竟把寶押在哪里才能有勝算。”6月30日,一家正在排隊IPO的小型房企的投拓負責人對時代周報記者表示。
同日,多位接受采訪的房地產人士均認為,造成房企拿地策略明顯分化,核心正是融資能力及融資成本的不同。
開源證券趙偉團隊指出,集中供地后,試點城市土地供應改為一年三次。與過去土地平滑出讓節奏相比,房企競拍需籌集更多資金應對保證金和出讓金。這進一步加大了房企資金壓力,加劇了土地市場分化。
國企因融資能力強、融資成本低,在集中供地中自帶光環。而民營企業則通過聯合拿地、引入合作伙伴等方式,來化解資金壓力,增加拿地概率,降低拿地風險。
一位接近融創的人士告訴時代周報記者,雖然從數量上看,融創此番拿下了不少地,但從拿地到后續開發,中間會有很多合作伙伴加入,還有很多是聯合拿地,權益占比多是30%、40%,因而從權益拿地角度來說,融創拿地所耗資金總量也并未如外界所關注的那么高,整體仍在合理范圍。
拿地之后,算不算得過來賬,則是另一個挑戰。
與融創一樣,融信同樣將合作拿地奉為分攤風險的圣典,但與融創作為頭部房企具備更大騰挪空間、能夠同時均衡布局多個城市不同,類似融信這樣的腰部房企,更多傾向選擇區域深耕。
融信選擇深耕杭州,本輪集中供地,融信便重倉228.5億元在杭州拿地7宗。
2019—2020年,融信在杭州城市合約銷售額占總銷售額比例均過三成,超過曾經的大本營福州等城市。但截至2020年底,融信在杭州的土地儲備權益貨值僅有188億元,亟待補倉。
在此背景下,融信在杭州競得的地塊均達到競價上限,6宗土地要求自持,比例最高達29%,且均是限價盤。與融信在杭州聯合拿了4宗地的濱江曾公開表示,杭州新拿項目,如果做得好,利潤約為2%—3%。言外之意,有可能會出現虧損。
3月,融信董事會主席歐宗洪也在業績會上公開表示,“在目前的環境下,不確定性因素比較大,所以融信這幾年還是拿一二線(城市的地)。”歐宗洪表示,相對來說,一二線城市毛利率會低一點,但是安全性會高一些。
無論是融創通過聯合拿地控制權益,還是融信通過犧牲利潤但求安全,背后指向都是“錢袋子”。在三道紅線、融資收緊疊加深度調控背景下,房地產賺快錢的年代早已一去不復返,房企告別粗放生長,進入更加精打細算的階段。
大魚吃小魚
對于TOP50房企來說,集中供地規則之下仍有選擇。但對于小房企來說,則是更為殘酷的二選一:生存,還是滅亡?
“小企業太難了!”一位華南中小房企的投拓人士對時代周報記者感慨道。
上述投拓人士認為,小房企在集中供地規則下生存空間被大大壓縮。“一是資金量有限,不可能同時參加多塊地塊競買,競得概率大幅度下降;二是受國家金融政策的影響,小房企融資難度直線上升,很多常規的開發貸款受到銀行限制,資金緊張,民間融資資金成本過高,盈利能力急劇下降,無法擴張;三是小房企項目少,受當地市場影響大,沒有騰挪空間;四是小房企管理能力不強,沒有品牌、集采、優勢,競買中沒有競爭力。”他列舉道。
匯生國際融資總裁黃立沖向時代周報記者表示,集中供地一方面通過資金門檻減少了競爭,另一方面把融資實力不夠的民企擠出了競爭。在集中供地規則下,國資房企由于更容易獲取融資且融資成本較低,在未來將更加具備優勢。
“拿不到地的小房企,未來的出路或是被國企收購,或是變成代建者或者開發者。但建設只有6%的稅前利潤,整個行業利潤下降將是大勢所趨。”黃立沖表示。
貝殼研究院數據顯示,在首輪集中供地成交金額方面,TOP50與TOP100房企集中度分別為58%、66%,均較2021年上半年全國土地市場集中度有明顯提升,TOP50房企的集中度提升最為顯著。
而規劃建面方面,各梯隊房企較上半年全國土地集中度均呈現倍增趨勢。一方面,集中供地22城多為一二線核心城市,自身具有較高的吸引力;另一方面,首輪集中供地中房企選擇聯合拿地比重增多,也會影響梯隊集中度表現。
王陽(化名)是一位老投拓人,他的上一任東家是一家中小型房企,最近剛剛跳槽到一家TOP5房企負責收并購業務。6月30日,他向時代周報記者表示,在集中供地規則下,中小企業或者說僅僅做住宅開發的企業,未來發展將困難重重。“但有多產業支撐的、有國企資金支持的、做舊改的、產品溢價能力強的企業依然會活的不錯。很多之前沖得太猛、杠桿使用太高又不注重管理的企業,將逐漸暴露出問題,最終被收購或者死亡。”王陽分析道。
王陽判斷,未來幾年,房企的企業數量預計會減少三分之二,從業人數也會大幅度下降,是收并購的好時機。
“現在是大魚吃小魚的時候,扛得久的企業才有未來。”王陽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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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李思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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